2006年7月16日命如流沙
劉忘帶學校出入證,門衛不讓他出校門,要讓他們老師來擔保。
我只好在門外焦急地看著他,順便想要如何幫他出來。
我讓劉從學校側面翻墻跳出來,情急之下我才出此下策。幸好他還算機靈。
晚上6點多的班機,中途去吃了點東西。
在候機廳又撥通他的電話,無人接聽。始終如此。只好發消息給他,我走了。然后關機。
大連給我的感受,比在任何一個城市都更為深刻。我知道,如果有更多時間,路線應該更漫長,也許能走上半年或一年,還有很多想去沒去的地方。例如青島,威海………
下飛機后,我直接回家,顧不上劉了,告訴他哪站下車,我打電話讓朋友去接他。
到家后,我立刻打電話給父親,告訴他我已回家。
這晚,爺爺真的去世了,我和母親趕到醫院時,他已睡了。
看著他熟睡的樣子,我并沒有眼淚。
直到他被推進電梯,門被關上的一剎那,我沿著墻角蹲下,淚水抑制不住流向地面。后來是哥哥把我扶下去的。
那晚我和所有人一起守夜,我很清醒,在我離開上海的那天他剛進醫院,我回來的這天又是他走的這天。有人問我是不是心有靈犀。我無法回答。如果相間就是為了再見,我寧可不見。
每個人都在各自孤獨著,無法靠近。分離的時候,甚至都未曾說聲再見。
那晚想到很多,很多時候我游走在陌生的街頭與海之間。想起他,我們給彼此的只能這么多。
我承認在某一時期我只喜歡和一個人相處,做一件事,喝一種飲料,聽一首歌。無法證明我已愛過。很多次只是想問,可不可以陪我走一段?
我們不說話,只能以這樣的方式維持,就是這樣,有些人,只是這樣地愛。彼此觀望,無法靠近。
看著白云緩緩來了又走,不變的是無盡的夜空。雖然一切都是來了又走,希望不變的是你我。
………
一年后的某天,我和他在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相遇,這次換我先發現他,我們彼此對視,會心的笑。我們一起去了外灘,南京路步行街,人民廣場,走了很多路。忘了走多久。
然后再次告別。
——因為我們總是害怕失去,所以不敢接近,不敢相信自己曾經擁有,總要在失去一些后,才知道已經錯過。寫這些,只是某種傾訴,只是為了紀念曾經走過的,最終的虛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