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零零七年的夏天,并不暖和,斷斷續續的雨水,下濕了整個夏天。偶爾的陽光明媚,依舊曬不熱潮濕的地表,空氣中跳動著的水珠,讓人疲憊,乏悶。
屋里還是冷,我穿著厚厚的衣服,趴在寫字臺上不斷的寫,稿紙用了一堆一堆。杯子里的咖啡還冒著熱氣,我輕輕地攪動著它們,看它們旋轉成巨大的旋渦。我的杯子是米黃色的,黑色的液體在米黃色里翻滾,我感到一陣的刺痛。苦咖啡讓我保持足夠的清醒,卻傷害了我的大腦,總是在疼。我想或許有一天我會站在街頭,像個傻孩子,一臉的茫然,擦著臉上的淚,然后胡亂的抹在衣服上。
一日初和一日末的交接處,在這個曖昧的時刻,我會望著天空發呆,寂寞將我的心臟扎的千瘡百孔,失去重量。寒冷亦讓我毫無睡意。
窗外,深藍的天空。我喜歡藍色,它總能把一切表現的清晰直接,卻隱藏著若隱若現的憂傷,它們會在天空的掩蓋下流浪,然后找到一個孤獨的孩子,滲透進她的骨髓。我想我以前就是那個孤獨的孩子,要不然悲傷怎么會像潮水一樣不斷像我襲來?
窗外的枝丫咯吱咯吱地扭動,張牙舞爪,背后是深藍的帷幕,模糊而又清晰,在這中情形下,我感到我的靈魂也赤裸裸地暴露在沒有面目的黑夜中。以前,我總喜歡仰望天空,躺在草地上,聞著草的清香數星星,黃色的光輝是多么可愛。我尋找著屬于我的獅子座,想知道它藏在哪個角落,我想象著它的神奇,可笑的是,到現在我都沒找到。
我怕冷,怕的要命。在冬天我的手腳冷的不象話,終日躲在厚厚的棉被中,抱著熱水袋,縮成一團。我努力的保留著我迫切想要卻又挽留不了的溫度。夜晚是有風的,它卻刮不走大片大片的藍色,這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和無助。
杯子中的咖啡涼了。涼咖啡的苦味更濃,我一口喝完它,涼意迅速蔓延到全身。怕冷的孩子喝涼咖啡,或許我就是這么不可救藥。躺在床上,我蜷縮成一團,雙手抱著膝蓋,胃又在隱隱做痛,冰涼的咖啡刺激著我的胃,一個假期,我整日整日的喝中藥,但我還是沒有學會保護它,保護自己。時間在繼續,我和一屋子的寂寞,昏昏睡去。
我經常在夜晚瞎逛,雨后的夜晚,讓人覺的潮濕潮濕的,我低頭走在街上,不知何時,我不在仰望,不知何時,我學會了一個人徘徊在街頭。風在耳邊吹著,碎發不斷搖擺,它們把我眼前的世界分割成許多小塊,這讓我想起小時侯愛玩的拼圖玩具。夜晚總是有太多的冥想,思念永沒有休止符。抬頭,還是深藍,傷感不曾離去?上也皇秋w鳥,我不能掙脫痛苦的臨界,只能在自己的棋局里來來回回,卻始終離不開擺不脫藍色。
我有很多藍色的衣服,我喜愛它們,會穿著他們瘋跑。blue代表著憂郁,它們在我的身上蔓延蔓延……美麗的藍色,她需要一個有著精致面容的女子修飾?上,我這樣一個時而明媚,時而憂傷,有著落拓笑容的孩子卻愛上了它,愛得不離不棄。
我想我足夠幸福。我有著愛我的母親,父親和其他親人;我有著一群朋友,我們彼此關心,分享彼此的快樂傷心;我有一個能讓我以赤道長度思念的給我幸福味道的人,我還有著一份能夠糊弄我父母的成績單,這是我整日不務正業的依靠。我有著別人渴望需要的東西,我應該快樂,應該隨時有清澈透明的笑容。有時,我覺得自己的憂傷太矯情,我沒有任何理由悲傷。只是,我的憂傷是與生具來的,躲不開,丟不了。它總是在無人的角落里瘋長,一片荒蕪。原來長大就是這樣脈絡清晰的疼痛。我渴望著在我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成為我的定格,哪怕只是淡淡的愛,哪怕只是每天在他的身后,當一個小尾巴,甜甜的味道,呵,一切是那么美妙,或許這樣的甜蜜能夠融化我心中洋洋灑灑不滅的孤單,和一片一片的苦澀。
有人說,每個人都應該有一種底色,我的底色一定是藍色。它像枷鎖般禁錮我的一生,我逃不出宿命的掌心。上天注定,我的憂傷會像洪水一樣泛濫。寒冷的藍色,早就讓我失去溫度,我的手指,總有一天會凋零,會死掉。